天花雨；第七章：去合肥：过庐江（求指教）

涨停/王

本节是整个长篇为数共八篇意识流加魔幻加荒诞加寓言的文字，虽然每次修订都费了不少心血，却总是有着绕乱思维的困苦。这次修订倒真是亏了去年夕子的提醒，将两位女士改为一位女士，并在前面加了堵车情节。不知下一稿除了疏通文字，还要做何加工？请各位方家指正！





第二节，总45节（过庐江）


        我一上车，便因暂时的无忧睡着了。我梦见我就像从外星上，突然被扔在在庐江街头，带着外星上的绝望和恐惧，急急寻找方便之处。方便之处没找到，却有一头花斑大老虎，从一条小巷中扑上了肩膀。我急喊救命，却喊不出声音，身边的人群个个奔命……于是，我从惊吓中醒来，就有一只猫跳上我的两腿之中。
        车主从车外探身，一把揪住猫头将之拎了出去，说：操他个娘的，我刚唏泡尿，你就跳进来了。我便完全清醒了，冒了一身冷汗，很有点被人逼债索命似地预感。
        车子开到路边房屋上有庐江的字样时，就被堵住了。有人传言前面出了车祸，有一大小伙子骑摩托车带着一姑娘，被一卡车撞在路中间，那小伙子头都撞扁了。我说：好不好换条路？车主就换了一条路。
        一条路刚刚跑得顺风怄意之时，又遇堵车。停了十几分钟，才知前面断桥了，有车子掉进河里，车上也是一对年轻男女。于是，只得调头。
        车子在又一条路不是堵车而是走错了以后，只好回到当初，幸好堵车已经疏散。我们在路上看到了两滩血迹，中间相隔两米左右。我说：这要是一对情人，也真比我苦命多了。
        黄昏时，车主把车子开过一座桥，在桥头宽阔且有几棵树的地方停下来，说是看到人命血灾，心里堵得慌，想下来喘口气，抽支烟，再唏泡尿。我也有同感地下得车来，刚拉开拉链，就有一位女士魔法似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等着她离开，可她却似乎非要等我小便过后，还有好事相商似的。那位女士正值中年，个头较高，体态丰盈，一头暗红色短发，戴着眼镜和耳环，看起来绝非村妇而且相当高雅。我猜她想搭车，因心急没注意我要撒尿。我想离她远一点，她却向我走得更近。要是她有什么话要问，我回话时不撒尿也行的。可她却一边歪头理着她的耳环，一边斜眼看我，把我那一块看得就像在淬火。想她可能不在乎我的存在，我也就无视于她吧。我就稍为侧身，开始掏家伙。谁知她见我有了明显动作也就明显伸头勾腰盯着我那一块，弄得我把那家伙收进又放出，放出又收进，别提多麻烦。莫非她是一个失恋的伤心者，又在和家人吵架之后，出门而失智的？但她失智未久，还知道打扮一新，要是遇上有良心的男人还可以拯救。但要是无人拯救，她呆会儿会不会跳河？但显然，人类有时就是意识到有人要轻身而且可以救也不能救，万一人家不是轻身反要做贼便会对人很不客气。要不她就跟我刚在车上梦见的那样，刚从外星下落，正因憋尿太久却又遇上我而乱了心智？抑或她就是外星人，没见地球人怎样撒尿，就要把我每一个动作研究透彻，还要摄象，还要做笔记？如此，我似乎只有主动配合才显得地球人文明礼貌……可我还是尿不成。万一她真有事相求，比如想搭车又没车费，我不妨主动问个明白也好，就怕万一憋不住，当她的面就尿了裤子。我实在也被一泡尿和这突然显现的美女惹得有点乱了心智了……又或许这位女士就像当今文坛上常见的诗句——和我前生有约，只要错过一分钟，又得等到来世？抑或又是什么跟踪者，只等我方便过后就把我一拳打昏，再塞进麻袋，把我带走，再割了我的器官卖了？我在心里奉劝那位女士，就算天下男人都能被割，我也不能割，我还是个处男，可以不要爱情，但还需要撒尿，需要一个完整的男儿形象吧……我以再熬一分钟，她或许会走的心态，装着不是小便而是透风的样子，点上一支烟，哼着黄梅戏，也打了一声咳嗽，可她还是不肯走。我等了一分钟又一分钟，她还是不肯走。
        车主早己完事，在车内伸头跟我说：这要不是孬子，就是花痴，你只管当头一阵机关枪，要是出事，我会证明你是规矩得不能再规矩的男人了。这世道太不像话了，要是她们撒尿，我们在边上看着，那还不把我们当流氓抓了。我们撒尿，嘿，她们还就赖着不走，又不能说她们耍流氓。如今这女人都是光胸光奶子上街，男人还都得长衣长褂，这人类恐怕迟早都是灭亡的货了！
        我无心思考人类灭亡之事，可我这机关枪实在扫射不了。唏尿别望人，望人唏不成，我可是违反故乡这一至理名言了！我转身挪了好几步，更感到她已迫在背后，甚至竟有热气喘上我的脖子。想着，她可能不是人是鬼，鬼属阴人属阳，人怕鬼鬼也怕人。那么，鬼要看撒尿就让她看去，反正天也快黑了，反正不在大商场大闹市，反正没有私闯民宅，反正她也不是处女鬼……不过，她有可能正是处女鬼才要看呢，那结果又将如何？于是，我又撒不成！我的妈也，我的娘啊，快点走哦，我要憋死了哦！这种倒霉的人生体验，就是写小说，也写不出什么意思哦！后来，我才知道，是腰骨神经加上无巧不成书的异性添堵以至真的小便不畅了。我转身上车，还将一条腿放在车门外，闭眼不断数数，可她依然若即若离。
        车主向前开了一段，再停下来，说：这一回，没有挡尿鬼了。可我迫于腰酸背痛和对那女士的纠结，真不想下车才又反抗般地急于下车。也许是视力神经错乱，下车后，我又看见那女士，就在我面前扭怩着。于是，尿水竟从体内向上逆转了。谁知她又变成了蛇，人一样直立并且摇晃着，就像跳钢管舞。她又隐隐忽忽地变成另一种动物，或是狗或是猫或是渐渐大起来的熊。熊又似乎跑到我身上来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融入了我的体内，卟嗵卟嗵的。我断定这是幻象，或许尿一撒，幻象就会消失。小时候，母亲多次告诉我，要是遇上鬼下障，就该面对鬼头唏尿，鬼怕尿骚味。可我的眼睛不清爽，脑子也就不管用，甚至产生了一种古怪的，非要用尿把自己憋死才好的念头。就像卡夫卡的饥饿艺术家一样憋着，憋上吉尼斯大全。把天下不平之事全放在我心中憋着，狠狠地憋着，拼命地憋着，永远地憋着。车主见我不肯动弹，就以为我根本不是要小便，他说：你刚才要是挺着大机枪，我保证她不会把你剪掉。现在人都没了，你卖什么骚呢？其实男人最大的福气就是可以随地撒尿，女人最大的福气就是在路上看男人撒尿……我马上转身进车，同时一声惊叫：我——爱——姐！浑身痉挛不止。
        就这样，我把一泡尿憋过了庐江，憋过了舒城，就差无法上吉尼斯大全。车主问：你不是故意把尿憋着和谁赌气吧？我不敢稍有分神，也就不肯回话，就这样，一直憋到了合肥。
        我想啊！仅这一泡尿也足够让我永远记着庐江，仅这一泡尿也差点让我过不了庐江，但终于就像许多次憋屈一样过去了。实际上，当车子到达舒城时，我也就忘记了这一泡应该撒没有撒的尿。虽然，这一泡尿根本不需要憋，我也真怕憋出病来？但我本就有病，何妨在许多病之上，再加一个膀胱炎。不是我喜欢这么憋，是实在恨天恨地才这么憋，憋死拉倒，憋死就像死了一条狗！实际上，因我过于犟吊不唏尿，那尿水只好转化为汗水，以至头上脸上卵泡上手上都是湿的。

         还在庐江时，我问车主：早听说庐江要划为城市了，有没有划成？车主说：八十年代就说要划为城市，到今天也没下文。要是江苏、浙江随便什么吊鸡巴县都是城市了。真要划为城市，发展也就快了。就好像中央一直把安徽当检来的儿子似的。不过，安徽人也太中国性了。当官的欺负老百姓，老百姓更是互小猫欺小狗的，熟人之间都不能讲真话。初改革时，当官的主要工作就是去工厂吃啦喝呀，吃着喝着还要带着，直到把工厂带垮算着。安徽不光经济比不上人，就是搞文化教育都比不上人，文学也比人家差些，人家隔壁省大家辈出，安徽一个像样的作家都没有。听说卖淫做贼的都比外省少些，贪官也少些。
         我想：不能想这些了，安徽再蛤，但每一个人，可能都比我活得好些。我得一万次警告自己，千万别想做大贡献了。我就行行好，免得死无葬身之地吧！我最大的前途就是死了，我最重要的就是考虑怎么个死法，宁可轻如鸿毛，不要重如泰山。
         我憋尿的同时，想分神看一下庐江，但只看见庐江城沐浴在一片模糊的灯光之中，就像是哪一次梦里到过的天堂……以至一个对我有恩的庐江，就像我无数次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刷眼而过。
        我在庐江有一个表妹，母亲曾将那表妹求给我做老婆，我的姨妈也很愿意。表妹更是拿着我的照片到处炫耀，见之者都夸我真漂亮，都说要把我抢了，可我却志存高远目空一切。现在看来，我就是个傻子，而且傻得稀奇古怪。把我当傻子，我就精明了，把我当精明，我又傻了，而且忽傻忽精，傻中有精，精中有傻，往往把精明人也带傻了，把傻人又带精明了。我以后的日子，就要纠结在有生以来所有傻事地回味和伤感之中了……要是当初不太傻，说不定都抱孙子了。就算近亲结婚，生个女儿不顶能，长大跟一个不识字的小子私奔了，等她抱着外孙回来，那也得叫我一声外公，我也不至于在诺大一个中国，走南漂北居无定所寻妻觅爱期期艾艾一腔浩叹。但是，我要是娶了表妹怕也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我总觉得我一生为农尚可，但下一代继续为农，活着仅只为活着，生下来就是等死，还不如赶早一头溺死在茅坑之中。因此，我想方设法费尽心血，把自己变成一个活在梦想之中的人，结果反而比不上农民。因此，不怕表妹没人嫁，不怕表妹嫁给别人不怀孕，非要嫁给我还有可能生个总统。表妹嫁给谁，都比嫁给我实在。
         我那表妹长得就像天花雨，而且同年。我一直怀疑，表妹也是天花雨的表妹，甚至就是双胞胎？我记得天花雨说过，她是被抱养的；也记得表妹说过，枞阳还有一个姐姐，只因门不当户不对很少来往。我的母亲除了她自己的姐妹兄弟之外，对别的亲戚一无所知。天花雨也说不清自己的根源，仿佛这种憾事能够弥补，她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她还说过：凡是被过继或抱养的孩子，哪怕生活条件再好，心灵都有缺，分明打一百分也得扣掉二十分。
        我在母亲丧事办完之后到过庐江。庐江表妹请了许多人陪我喝酒，当着众人夸我是个文学天才、奇才、鬼才。那些陪我喝酒的人，现在大多出现在庐江文学网和中国缘文化网上。那些陪我喝酒的人，才华并不比我差，语文功底更比我扎实，有许多人都是科班毕业，也有许多人早已声名在外。
        那些喝酒的人也都合影了。表妹在人缝中那么一挤，让她的胳膊贴紧了我的胳膊。我再拿不定主意也感受到：这就是——爱！我记得，那是一个夏秋之季，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戴着黑边眼镜。
        我想起那情景，便有着太多太多太多地愧疚。我把额头放在车窗之上，真想一撞而死。眼泪夺眶而出，却对空中装出笑脸：这一生作孽究竟到何时？为什么我看起来那么温顺，心理却是这么别扭？为什么命运不是那样而是这样？

十二的张井

从头看到尾了。早好

鲍胜平

很有趣味。

涨停/王

[quote]十二的张井 发表于 2015-10-25 06:47
从头看到尾了。早好

有什么意见，说啊

涨停/王

[quote]鲍胜平 发表于 2015-10-25 10:30
很有趣味。

说点不足吧

慕容飞雪

有味道。欣赏！

涨停/王

[quote]慕容飞雪 发表于 2015-10-25 12:36
有味道。欣赏！

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语乱

这么长，慢慢看

江南竹子

先报到，再细读，然后胡说～～

涨停/王

[quote]语乱 发表于 2015-10-25 16:53
这么长，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