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黄土地 于 2019-6-14 20:19 编辑
【图文随笔】家没了,根还在。
文/黄璜
端午节那天晚上,我突然想去老家那个地方走走,我的想法很快得到妻子的支持,于是女婿开着车,我们一家四口便来到我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说是老家,也只能说是那个地方,因为村西边的小河不见了,小时候的老屋也不在了,小时候的记忆唯一只剩下一颗悬铃木,这棵悬铃木是叔父40年前栽植,究竟是哪年栽的,我已经记不清楚,当时我虽然还小,却也记得叔父说的话,叔父叫来村庄上的所有人,说是这棵法国梧桐树很难搞到,是他在合肥的一位战友送他的,为了这棵树,叔父那天特地起个大早,徒步了60多华里,他要我们大家今后都来保护这棵树。我懵懂地问叔父,法国的树您也能搞到?我的话惹得在场的大人们一阵欢笑。随后,叔父将这棵法国梧桐栽在房前不远的水田旁,后来,村庄上的大人小孩都特喜欢这棵梧桐树。 在我读中学时,这棵树下便成为村庄人纳凉的好去处,树下也留下存在许多故事。老家被拆迁已经三年多了,这棵树是老家仅留下的唯一之根,它也成为我对老家唯一的念想。
每次去那我都有种莫名的惆怅,尽管去过多次,可每次去,我的眼前就浮现我小时候居住过的三间草舍,浮现着村东堂哥家的小竹林,还有那伴随我儿时经常洗澡的水塘...... 我对水塘颇有情感,老家前后各有一个水塘,一个姓黄,一个姓阚,小时候,因为我姓黄,便因此常在黄家水塘洗澡。前面的阚家水塘我是很少去的,虽然只是几步路,这不?就连老家拆迁三年多的时间里,我还真的就没去那里。于是,我加快脚步向阚家水塘走去,阚家水塘如今不姓阚,但我仍然叫它阚家水塘,如今的水塘已经没了当时的轮廓,塘坝也修成了水泥路,靠水塘边栽有一排合欢花,此时正是合欢花开的时节,这让我眼前一亮,没想到老家竟然也有合欢花,这次去也巧遇上合欢花开,对比老家前后的水塘,一个是垂柳依依,一个是合欢花开,此时的夕阳已经挂在天边,我于是赶紧让女儿为我和她妈妈拍个合影留念,看着手机中我和妻子的笑容,这合欢花开将渐渐地取代了心中那份淡淡的乡愁。
漫步在老家的路上,我本以为当代青年的女儿没有乡愁,可没想到女儿突然问我:这池塘咋就变了模样?我无语以对。但我很快调整了心态,我说我们一起再到父亲曾经参与建设的老鹄堰水库看看吧,女儿表示同意。 回想小时候,我们这里地处江淮分水岭地带,因为雨水少,庄稼经常欠收。小时候的我也经常学着大人的模样,在自己的堂屋前烧香求雨,那求雨的样子是虔诚的,那期盼丰收的心也是真真切切的,那时,我也梦想着,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离开这个让我挨饿受冻的鬼地方。
后来,我果真实现了当教师的梦想,但我依旧没能离开家乡,我反而对生我养我的故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依附感。站在老鹘堰的堤坝上,不远就是“花千骨”景区,妻子说,走,一起再去看景区的牡丹花,此时的太阳已经落山,来到花千骨的牡丹园,我向女儿透露一个秘密,之前我将这里的牡丹花误认为是月季花。女儿只顾用手机拍照,她没有理会我说的话。
回来的路上,妻子感慨地说:老家的土地上建设了“花千骨”景区,往后啊,这牡丹花将永久地取代了家乡的月季花了。 离开老家时我有些不舍,想和妻子、女儿合个影,不料她们竟然不愿意,说是已经太阳落山,这里的风景已经不适合拍照,我顿时差不多想哭,由于一辈子不会哭,唯有笑着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