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给诸君画像之秃子O君

黄土地

【小小说】给诸君画像之秃子O君
              文/黄璜
    O君自小没了爹娘，他和弟弟二牛是跟叔父婶婶长大的。
    都说“十件褂子比不上一件袄子，十个叔子比不上一个老子。”这话一点也不假，哥哥自小头上生疮，最后落下个秃顶。O君和他弟弟二牛都没能走进学堂读书，O君十八岁那年，叔叔分给弟兄俩一件草屋，让他俩单过。
     O君心中清楚，如此贫穷的家庭，自己只能做出牺牲，他要好好地培养弟弟二牛，至少要为弟弟盖上三间新房，给弟弟娶上媳妇。
    两年后，O君送二牛去了部队，自己在家拼命干活，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很快，三间新房盖起来了。随后，他请来木匠给弟弟的房间添置了一套新家具。
    媒婆三番五次走进大牛家，要给大牛说媒，说是本村寡妇张家大嫂愿意嫁给他，O君先是敷衍搪塞，后来干脆和媒婆摊牌：“这新房是给我弟弟准备的，张家大嫂还乐意不？”大牛的婚事便暂时搁浅。
     其实O君的内心也特想找个媳妇，可他的内心总有一杆秤，父母亲不在了，长兄便如父，他一定要等弟弟二牛的婚事完成，再考虑自己的婚事。再说，自己都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又是个秃子，咋会有婆娘能看上他。
     你还别小瞧O君，他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庄稼汉，他为了认识更多的汉字，每天晚上都请庄上的小朋友来教他识字，小朋友们也很乐意，因为他们时常能从O君那里得到铅笔、橡皮和本子，有时还能吃上小糖。
    弟弟二牛退伍回来，O君就张罗给弟弟相亲娶媳妇，弟弟很感激哥哥，一再表态说：“咱俩一起努力，争取再盖新房。”
     O君笑着说道：“先将你的婚事办了，以后再讲以后的事情吧。”
    弟弟二牛的婚事一结束，O君便从村庄消失了，临走时给二牛留下一封信，信中写道：二牛好，你要记住哥哥的话，今后一定要和弟媳妇好好过日子。我想到城市里看看，也别挂念我，我一个大男人怎么样都能生活。
    六年后，O君回来了，在村头迎接他的是张家大嫂。这让弟弟二牛一头雾水，O君笑着对二牛说，这得感谢庄上的媒婆，是她为我和张家寡妇牵的线，那次我决定去城里闯闯也是得到了张家大嫂的同意，我当时说，只要你愿意等我八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二牛仔仔细细地打量期眼前的哥哥，还蛮有气质的男人，那光头正好掩盖了秃顶的缺陷。二牛的心中已经猜出八九分，哥哥这些年在城里一定赚了不少钞票。还真让二牛猜着了，O君这趟城真没白去，他赚的可不是个小数目，整整十万元。
    二牛忙问：“哥哥，我和你弟媳妇一年在家的农田收入最多也就五六千元，你干啥能赚这么多？”
    O君笑着说：“城里的钱也不好赚，我一开始进城也不行，后来看到几位清洁工在路上清扫垃圾时，顺带捡拾废旧纸盒啥的，我便干起了收购废品的买卖，没想到，别人嫌丢人的活儿还真赚钱。”
    “天啦，这么多，十万元能该一幢二层小楼呢！”张家大嫂在一旁很是吃惊。当他看到O君摆摆手时，便溜到一旁“呜呜——”地哭了。
     O君赶忙跑过去，拉起她说道：“你误会了，楼房以后会盖的，只是暂时不盖。”
    “为啥？那咱俩的婚事还能成吗？”张家大嫂吃惊地问。
     “这也正是我要和你说的，咱们明天就去民政局领证结婚，然后，我们一起到集上租房，开办一家废品回收门市部做生意，这十万元就是生意本钱。”一席话说得张家大嫂眉开眼笑。
     如今，O君和张家大嫂婚后生下一男一女，小日子过得甜甜美美，在我们那，只要说起秃子O君，都翘起大拇指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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