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五月的第一天是晴天的,我不知道,嵇康在那天的刑场上,是不是晴天,但是我知道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那个历史时刻,这一天是要下雨的,而文友的诗作也印证了这一天应该是雷雨交加,中国的文人大多有两种下场,一种是为帝王专权所附,一种就是嵇康的断头之刑。有节操,放荡不羁的才子更不为这个制度所屈服,那么慷慨就义是要表一番,而历史却让嵇康出了名,出了名的还有他的《广陵散》。
我喜欢历史,却不喜欢历史的那份沉重,喜欢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士子,若说中国时期最为有才气和气质的,那真要数数魏晋南北朝,而嵇康是为代表。“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萧萧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这个带着仙气的仙人,误投凡间,让一段历史就此空白了好多页,谁也不敢去多添上几笔,那份历史的 转角处,一种轻音低然,若萧,若笙。若愤,若嫉,愤时事之慨然,嫉世事之决然。那个钟会我想他活在了我的史诗里,被已经沤烂的诗句所包附,一辈子不得翻身。
乱世,人性才得以彰显,故事才为精彩,我伏案而作,而嵇康却为我轻弹一曲《广陵散》,慷慨激昂的琴音扰乱了我的神经,我低头深思,或许在那个断头台上,那个拿刀的刽子手也和我一般,所不同的是他手里拿的刀,我手里却敲着键盘,一样在听着广陵散,却有着不同的感受,那天的雨下湿了我的空间,我用怎样的热情也捂不热那份潮湿的历史。
《广陵散》 已经传到了后世,而嵇康的那一句,自我后《广陵散》而绝矣。我想,那是一种决然,一种对时代控诉,我欣喜,嵇康,你大义炳然,若你在弹奏《广陵散》而从容赴死,我或许有点遗憾,你那一句自我后,我为你真的要鼓掌鸣之,这才是你嵇康,隐居于世,不为世俗所累,不为权贵所淫,竹林七士,这或许是一个历史的绳结,锁死了一份不为权贵,不为俗名所累的历史症结。
归隐于农村,打铁为生,这样的才子,我想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或许是是他非汤武薄孔孟有关,多少含有不理孔孟轻视劳动的那一套而表现出抗世嫉俗的思想,我想,这或许也是当今文人所不能相提并论的说辞,当今的文人,更多的是一种随波逐流的意识,更多的是一种自我彰显,自我提升。
那个钟会来了,排场可是真的很大,光随从就有好几百口子人,而嵇康不闻不问,照旧打他的铁,钟会讨了一个没趣,正要离去,嵇康问到,何所闻而来, 何所见而去,,钟会那也是聪明,当即回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但是这个人却已经生了怨气,回去就给了那个司马昭说了很多嵇康的坏话,司马昭下令,杀,就这样一个名仕就在嫉妒中白白的丢了性命。我愤然,用力敲打着键盘,而《广陵散》的余音却总也和我敲打字合拍,或许,嵇康正立在我的身后,为我鸣一曲《广陵散》。
再来说说《广陵散》 ,相传为一老人所传授,《灵鬼志》说嵇康夜投月华亭,此亭由来杀人,但是嵇康无惧,到了深夜一点,一个提着头的鬼魅来见,与嵇康共论琴音之趣,至天明授以《广陵散》,却又按之,词曲不可传与世人。这样的神话故事给了《广陵散》一个神秘的面纱,后来,嵇康常弹词曲给阮籍听,以琴通心灵之音,高山流水惜知音,阮籍和嵇康成为了生死之交。也有了竹林七贤的佳话。我不通音律,听不来故事的大概,更不想知道荆轲刺秦王的那个历史故事,但是我仍能在这样的音律里慢慢地沉淀一份情感,一份对于历史的尊崇。一种对于人性的仰视。
《广陵散》 作为中国传统十大古乐中唯一含有杀伐之声,而琴作为那个时代士的代表和精神表征,其声音纤细,柔和,是养心的,如此脆弱的琴弦何能承载如此激烈愤慨情感,嵇康,你做到了,也让历史在你的慷慨激昂里流传千古的绝唱。
为此,我欣然,顿悟,慢步走上刑台,对着那个拿刀的刽子手说到,你下去吧,我来。嵇康对我展颜一笑,后世的知己,《广陵散》 ,不会绝世了。
我手起刀落……
那个历史在我手里完结。
【注】本文诗歌来源于湖南籍女诗人毛春香老师,在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