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香雪婉儿 于 2017-7-15 06:40 编辑
生活的馈赠——《校花》一瞥
文/鲁侠客
从小说名字看，读者很容易和自己生活的经验挂起钩来。每个人都会在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校园生活的点点滴滴。美国作家海明威说过，忘记和记忆同样重要，它可以存储生活的影像，并为未来提供一种佐证，即我们的生活是由无数遗憾，组成了生活的伟大部分。
《校花》的作者显然谙熟小说的叙事，简单看，校花是叙述一件匪夷所思的青春事件，但其实，这只是作者采取小角度叙事策略，在个性化生活经验里，还原反应宏大社会镜像的一种方式。《校花》可以说是青春期回忆小说，有很强的自传体性质，但又不是简单的青春期爱情小说，具有很强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政治、经济、人文背景，有很强的社会文化流行元素的回放。本文试图管窥见豹，从小说第三章来解构小说的艺术特色。第三章有四个部分，笔者分别从叙述视角、叙事语言、人物刻画三个角度，予以诠释。
《校花》全篇采用第一人称限制性叙述视角，这样的叙述视角，利于从主观角度展开小说叙事，从叙事的脉络，容易构建相对清晰的框架，避免小说多头线索并进，造成叙事混乱。而且，第一人称限制性叙述视角，具有很强的唯一性，对于小说主人公的塑造，从性格、情趣、爱好、处事方式等方面，人物的政治观，爱情观，具有很强的指向性。它可以让读者跟随主人公视线，进入到各个叙事单元，并从心理方面，揣摩到主人公细腻的情感世界，并进而构筑小说人物的典型脸谱，对于小说的人物塑造，具有画龙点睛作用。
小说中我是一个敏感腼腆的学生，具有江湖正义感，能够在罗娟英面临混混调戏时挺身而出，并和混混打斗，导致受伤。他对罗娟英怀有朦胧的迷恋感，但由于青春期年龄小，生性敏感而不敢主动表述对于罗娟英的好感，处于一种矛盾状态中，所以第三章可以看出，小说中的我，一直纠结于在这样的状态下，发生的所有事件，都和主人公的性格、心理发生着联系、并且自始至终，贯穿于小说第三章节的叙事中。
从作者选取的几个镜头，可以看出上世纪八十年代典型政治环境烙印，在第三章里，主人公父母吵架一节里，对于吵架的叙事，是很有在场感和带入感的，母亲和父亲打闹，主要起因，是父亲写给情人的情书，虽然小说中主人公并没有完全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作为读者的我们，还是能够发现典型的政治烙印，对于那个时代人们观念的影响。
父亲写的最热辣的一句话是，吻遍你的全身，这被母亲视为流氓表现，而父亲据理力争，说这是马克思写给燕妮的情书摘选，而拉架邻居婶子听了后羞红脸的细节，形象反映了八十年代初，整个社会环境相对保守的一面，在婚恋观方面，还是相对保守的，这不得不说文革对于整个社会个性的泯灭，政治观对于社会言论自由的羁绊。
《校花》以青春期情感角度叙事切入，实际上反映了一个时代恢弘的社会画面，尤其是文革后，整个社会的政治面貌、价值取向等，这些要素并不是直接叙述，而是从小说细节中被侧面折射反馈。
小说的叙事语言，以口语化为主，也反映出作者的审美取向，当然，小说语言主要也是匹配于小说中人物的身份，也要为塑造小说人物。
“我和孙有炳又都是话痨，还有一个共同的性格，特别怕孤独。第二天下了操，他在厕所里让了我一支烟，我俩又成了铁瓷。”这是第三章第一部分的一句话，铁瓷一词，很形象地交代出主人公与孙有炳的关系，，这对于小说情节的发展起到了辅助说明作用，即作者和其中主要人物的瓜葛，小说故事情节里人物的命运发展等，都或多或少受到这种固定关系的影响。
“罗娟英手尅着桌角，说：“你上次约我出来说你爸，在傅作义的麾下屡立战功。解放后你爸怎么受领导重视，你是不是想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呢？”她手使劲地尅了一下桌角，迅速缩了回来，她双手交叉搭在胸前，尅疼的手使劲攥着拳头。 ”
这是小说的第三章里，关于罗娟英一段描述，其中尅着一词，多次出现，对于塑造罗娟英忐忑不安，有些腼腆性格的塑造，起到了渲染作用，小说里很对这种特色语言，反映了地域特点，也表现出主人公和其他人物的性格特点，这种细微处的把握，对于小说整体叙事语言风格，起到了烘托作用。
美国小说家福克纳指出，一切小说都是喋喋不休的语言艺术，在喋喋不休里营造出你的特色叙事艺术，这是小说家应该擅长的唠叨艺术。福克纳生动地从叙事语言上，给小说指出叙事语言对于小说整体的风格形成，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从第三章里，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在小说人物塑造上的特点。这可以说是一面镜子，折射出全篇里人物性格的轮廓。在第三章第一部分里，作者显然是从对话角度，塑造出相关人物的性格特质。 她说：“就照他说的做，那跟他也没关系呀，是你救的我俩，他比我俩跑的还快呢。我俩追半天都没追上他。哎，你就跟他说，如果跟我交朋友也轮不到他，起码你在先，他在后。”
这是罗娟英在和主人公的一段谈话，从对话里，可以看出罗娟英主见，看出一个女孩子心目里对于好感的间接定义，对于英雄救美的理解。 我们还可以从下面我和罗娟英一段谈话，看出小说叙事里诙谐的一面，虽然都是懵懂初开的学生，但是对于人物的塑造，起到了鲜活的点染作用。
“我惊讶地张着嘴，“一看你就没读过《马克思的青年时代》。” 。我强辩着说：“马克思把图书馆的地磨出一个大坑，中国三岁小孩都知道，我能不知道吗？那我问你他为什么磨出一个大坑？”我这一问，还真给她问愣了，“告诉你吧。马克思写书的时候没那么多灵感，他一着急就磨地，久而久之，加上他大皮靴前后都钉了铁掌，别说水泥地了，就是大理石地也禁不住他那么磨呀。”我学着马克思使劲地磨着地，磨得我脚烫得不行。“你真是聪明耶，真的。”她兴奋地说：“我爸就没想到这一点，我爸一直关注牛克思，经常来看地磨的怎么样了。总想拿他做个学马列的典型，有一次我爸做梦说梦话还说起这事。可快10年了，这地越磨越亮，就是不出大坑”
通过上述一段对话，看出主人公和罗娟英可爱童趣的一面，对于人物塑造，不仅起到饱满呈现作用，也对小说所处的政治环境背景，做了间接说明，对于读者全面了解把握小说的脉络，起到了良好的解读作用。
除了对话刻画人物，心理描摹、意识流，在小说第三章里也得到充分展示。作者在描写恢弘历史背景下的人物众生相，可谓做了精心思考。
生活是一面镜子，而小说无非是从镜子里还原折射生活的真相，麦家曾经在小说创造谈中写道，我写小说，是一种情感发泄，带着惊险元素的穿越，这种穿越不一定是时空穿越，而是对于生活真实性的穿越，这种穿越建筑在生活的繁琐细节上，但又超越细节，从而让阅读充满挑战和乐趣。
《校花》这部长篇小说，无疑在践诺小说的这种功效，作者在生活的浪花和细节里，采撷刻骨铭心的记忆，并进而在独特的叙事视角、叙述语言、人物刻画上获得了叙事艺术的进阶，将一种青春情感叙事，引向广阔的社会画面，让读者获得阅读快感，理解生活是付出更是一种回报的双相解构，从而让社会世俗生活二字的含义更加立体、恢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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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13 10:4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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