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酒 发表于 2014-3-12 08:30:55

崔国发在《一路上的风景》研讨会上的发言

境界、情怀与艺术姿态崔国发       左手把酒,右手写诗,诗与酒,经由诗人的心灵揉合,持续发酵并幻化出一路旖旎而迷人的风景——这便是作为诗人的黄晔,在他的诗歌中,找到了一种与生命的存在、生命的精神共生的和谐与情感的寄托。黄晔从风景中一路走来,将诗美眼光投向生动而丰赡的心灵世界,他创造的风景,不是拟自然的复写,而是超自然的观照,一片风景便是一个心灵的境界;他善于摄取那些富有明晰性、自足性、启悟性的意象符号,来建构主客体相对应又超越的意象关系场的情感空间、心理空间与艺术空间,彰显诗人率真、至善、大美的情怀;他张扬酒神精神而又不只停留于酒神的兴奋,而是在激情的迸发与美的迷狂中体验到一种醉的战栗,同时他又不排斥日神精神,总是在“醉境”与“梦境”相统一中达到灵魂的和解,诗歌文本为我们呈现出丰富多彩的艺术姿态。       具体地说,我认为,黄晔的诗歌,应从以下四个方面来把握他的思想活力与艺术魅力:一、黄晔的诗歌,美就美在有一种坐驰、坐忘、坐禅的境界       所谓“坐驰”,它是庄子就精神自由而发明的一个很动感的词,坐在那里,身子不动,心灵在宇宙之间自由飞翔驰骋。一个人倘若能够保持心灵的自由飞翔,那他在人间就获得了真正的自由。黄晔有一首诗《椅子》这样写道:“椅子已习惯了一种生活/总爱一直坐在那里/惯看落地窗前的风景/凝听落地窗外的峥嵘”、“椅子读破许多文字/许多年轮/许多过往/许多从容/许多红尘。”一把椅子,让诗人安详地坐在案前,他的心灵却不局限于“落地窗前的风景”,诗人的心灵自由地驰思骋想,他想到的东西,一连五个“许多”,包括那些文字,那些峥嵘的岁月,那些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那些红尘里的名缰利锁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诗人“读破”,心灵获得了真正的自由。诗人于“初夏的夜晚”端坐一隅,愿自己“是一匹驰骋的马/在我的疆域纵横/用我的血肉之躯/换我的精神永驻”。(《我是一匹驰骋的马》),他坐在歌厅或酒吧里,听着越唱越响的“灵魂的乐曲”,而精神就像一匹骏马那样驰骋着自由,此之谓“坐驰”。       所谓“坐忘”,即一个人想获得精神自由,达到庄子所说的“游”的境界,必须忘记自己、忘记功利、忘记名声。黄晔的“坐忘”是一种功夫,他的主业是从商,却一点儿也没有让我们感到“奸滑”、“世俗”、“见利忘义”,没有让我们嗅到浓郁的商业气息,恰恰相反,他淡忘功名利禄,淡忘荣华富贵,如他在《我喜欢随意的生活》中这样写道:“我拒绝物化的世俗/和沾满铜臭的生活/在平静中彰显自我/我用情感滋养纯净的心灵。”再如他的另一首诗《行走在一片雨的日子》:“世俗的冷暖过往/迷恋山水间的生活/我只想给心灵安个家/在一片湖的中央。”我想,一个企业家能有如此洗洁内心、滋养心灵的境界与“此心安处是故乡”的憧憬,尽心尽力地充盈自己的心灵,还有什么东西比这更珍贵呢?       所谓“坐禅”,即寓禅于坐,用心去体会,处处都是禅,生活就是禅,禅就是生活。缘心禅意,水缘禅心,佛禅随缘,禅与缘总是紧密相连的,可以说,黄晔的“坐禅”与他的“缘”息息相关,他酿的是“缘”酒,写的是“缘”诗,仅从本书的诗题上看就有很多,如《缘自己的梦想》、《缘》、《只邀我的有缘人品味我的友谊》、《诗酒情缘,我一生的追逐》等。缘,本身就和佛与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仅如此,黄晔的“坐禅”还通过“莲”、“荷”、“蝶”这些意象来表现,“那些高贵的紫气/在我的意念中/在一片洁白如荷的境界里。”(《一束清新的莲》;“我从遥远处走来/一袭莲子的青衣/在九子山的天台上/在飘浮的袅袅禅音中//我想双手采撷我的莲/在冥冥的意象中/在亦山亦水的长廊里/在纯洁的心灵感应中//我本是虔诚的佛子/我乞求佛的保佑/在我静谧的空间里/步步莲花高。”(《我想双手采撷我的莲》),诗人便是这样的随缘听禅,淤泥莲花,清净纯洁的心灵;拈花微笑之间,心悟禅的真谛,由纯洁的心房散发禅的馨香,一种多么高洁的人格境界。二、黄晔的诗歌,美就美在有一种率意、率性、率真的情怀       黄晔的诗创作,大多率意而为,率性而悟,率真而求,孜孜不倦地寻找生命的真实,聚精会神地书写我们这个时代属于诗人内心的独特体验,全心全意地抒发一种至纯至洁至诚的真挚感情。诗歌,说到底是一种情怀的表达,黄晔的诗直抵生活现场,直指世道人心,直抒豁达胸臆。他总是全神贯注于事物本身,举凡水滴、鸟、夏荷、艾草、斜阳、鞋、茶、黄叶、空镜子、一帖月光等意象集群,纷至沓来,把我们一步步地导入诗的国度,建构全新的情感空间。       “我喜欢随意而为/我拒绝虚伪和一切的矫揉造作/我喜欢把自己的内心掏空/只为一个真实的自我。”(《我喜欢随意的生活》),这是诗人的内心独白,也是一种真实心态的展示。乍看上去,诗人的这种“随意而为”,似乎是意识的自由流露,但是透过这“随意”的背后,我们看到了主体意识的自由驰骋与心灵活动的真实性,看到了诗与生命意义的同构、虚体与实物的焊接、自我与真诚的置入——这种“率意”隐含着深厚的文化积淀,是能显示文化高度与心灵深度的“率意”。       “贴切地表达/在一些字里行间/问缘有几分/情有多深//点亮一盏灯/照耀阴寂的心灵/在一首诗的尽头/等候你的温柔。”(《在一首诗的尽头》),诗人独揽情爱的光芒,在欲雨的天空流浪,从见到泥泞,见不到风和日丽,到点灯照耀出的一片晴朗,诗人将这种情性的变化通过“青青子衿”、“风”、“日”、“行云”、“流水”、“灯”等拟情性意象透露出来,化虚为实,以实写虚,情由象出,以象尽意,使不可捉摸的情感变得有声有色,有光有形,在这方面,可以说,黄晔是一位率性写情的能手。       在黄晔的诗中,我们还感知到了温暖、善良、隐痛、牵挂等有根的写作,浓情淡墨,“其内涵是丰富的、有深度的、真实的、接地气的。”(江文波语),是一种心灵看护下的率真写作。像“没有伞的点缀/真实来源于一颗空旷的心地/赶路的雨滴浇灌我的头绪。”(《行走在一片雨的日子》)、“我想诗意的栖息/在一些美好的句子之间成行/烘烤我的面包馒头/我有我的锄头镰刀。”(《我想诗意的栖息》),诗歌在诗人的生活中,如同面包馒头一样的不可或缺,亲切家常,朴素实在,写得很感人,具有一种率真的情怀。三、黄晔的诗歌,美就美在有一种筑梦、追梦、缘梦的姿态       黄晔写诗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筑梦、追梦、缘梦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说,诗歌就是梦想的远行,诗人便是一个梦语者。       著名散文诗人耿林莽先生曾经说过:“梦是人性的自留地,梦是人灵魂偷渡的隐秘渡口,梦是人的心灵世界神秘活动时不自觉留下的一盘录音。”(耿林莽:《我的梦:印象与解说》),梦的运行与流转,梦的钩玄与解析,梦的自由与限度,梦的诡秘与真实,或能折射出人在醒着的全部思想行为与精神覃思。      黄晔的诗,也必然寄托着他各式各样的梦。魂牵梦绕,梦与诗歌的想象乃至于幻想,往往是相伴而生的。      翻开他的诗集,我们发现,诗人黄晔勤于筑梦,他放飞着一只只千纸鹤,企盼所有的梦想都能成真,或者做一只飞翔的鸟,越过自己的沼泽地,缘自己的梦想,并且相信,远行的人带着一些梦想,在一片黑暗里,点亮自己的内心。       甚至于连诗人的梦境里,都有一只破碎的明青花,在清澈见底的河床石罅中开放;一枝盛开的荷花,在冥冥的梦境中萍飘着一袭暗香。       翻开他的诗集,我们还发现,诗人黄晔是一个敢于追梦的缘梦人,他驮着昨日的梦想,漂白内心的黑暗。他在梦中醉过,一份酣畅淋漓的情缘。“谁说谁是谁的追梦人/一辈子的邂逅/只为山高水远。”(《寄一帕月光于你·5》),诗人有很多的激情与梦想,他的缘酒,他的故乡陈瑶湖,他的诗歌,他眼中的日月星辰、花鸟虫鱼,还有那一路上五颜六色的风景,皆纷纷入梦,化作他笔下栩栩如生而深有感触的诗行。“排列我的诗行/总在午夜梦醒时分/冰冷的语句/凝结成屋檐下凄凉的冰凌。”(《一路上的风景》),深藏于内心的冰冷抑或是灼烫,都是那么的情采飞扬。四、黄晔的诗歌,美就美在有一种清朗、清灵、清新的风格       风格即人,风格是一个诗人个性化的体现。黄晔的诗歌,有一种清朗、清灵、清新之美。黄晔的诗歌,也许不以厚重取胜,而是在秀丽、雅致、恬淡中表现其诗心的清畅与精致,于朴实中时见灵秀之气,把示给读者的是一种自然与率真。由此,我想起了江苏诗人丁可关于诗歌的一段话。他说:“我所心仪的诗歌,含蓄而不晦涩,明朗而不寡淡,高雅而不仅仅供自我把玩”、“它有棱有角,它原汁原味,是灵肉通泰的自由摇滚。”       诗评家霍俊明在论及2013年诗歌创作与现象时说:“诗歌如何能够通过自身在创作、传播等方面的努力为公众接受已经成为亟待解决的难题。自媒体时代的诗歌写作和阅读的难度在我看来变得愈益艰难。”(霍俊明:《“没有诗歌,就没有未来”》,《当代作家评论》2014年第1期)。诚然,当下诗歌要么故弄玄虚而不艰深,要么过于口语而无诗味,长期以来败坏了读者的胃口,严重损害了诗歌的声誉与形象。       在我看来,黄晔的诗歌都没有这两个毛病,他的诗歌以他个人在实践上的努力,对于驳杂琐碎、乱花迷眼的诗坛生态是一次反拨。黄晔的诗歌,总是能够让我们“记得住乡愁”,语言凝练,明白晓畅,朴实无华,清新自然。从诗歌传播学的维度上考量,这或许是他的诗歌在安徽诗坛不胫而走的缘由吧。       “作别于旧日时光/把缘份收藏/纵有千辛万苦/我要邂逅于我的远方。”(《临近宁静的清晨》),诗人匆忙于赶路,或许是因为远方的诱惑与召引,才让他永恒的靠近,他珍视人生的缘份,在心灵的深处收藏缘分,整首诗读起来,有一种清丽、宁静、灵动、畅达的美感,洋溢着文质彬彬、潇洒自如的清畅诗风。      “爱是什么/一杯清茶/一枝藤蔓缠绕之后/一束清新的莲。”(《一束清新的莲》),不仅是诗人心中像“清茶”与青莲一般的爱,用这个诗题,完全可以引为对黄晔诗歌秀逸清新风格的赞语,“清”、“逸”、“静”,是黄晔诗歌审美的基本取向,他以简静冲和、清畅温雅的艺术风格氤氲着诗里行间的虚灵之气,仿佛有一枝藤蔓缠绕着我们,淡静的性情使黄晔的诗歌流出了一股清朗灵动之美。                                     (崔国发:诗人,诗评家,铜陵学院党委副书记,铜陵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慕容飞雪 发表于 2014-3-12 08:32:26

黄晔的诗歌,美就美在有一种坐驰、坐忘、坐禅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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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元1 发表于 2014-3-12 12:54:37

鼓掌{:victory:}{:victory:}

阮老大 发表于 2014-3-12 14:59:54

黄晔的诗歌,有一种清朗、清灵、清新之美{:victory:}

夜雨入梦 发表于 2014-3-12 18:04:21

一种心灵看护下的率真写作

瓦全铺子 发表于 2014-3-13 10:14:59

有理论深度,有激情!

明月千里 发表于 2014-3-16 19:29:58

铜陵名人。

潜川之龙 发表于 2014-3-18 14:11:25

一个诗人对另外一个诗人的评价:没有应景与吹捧,就诗评诗——写的到位,评的精彩!

瓦全铺子 发表于 2014-3-19 15:31:05

崔先生,诗人,评论家!

涨停/王 发表于 2014-3-20 00:23:09

在所有的论述黄晔的文章中,此真是很好的把握了要点,真不愧是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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