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吟
《淮河吟》文/江南琴魔
《淮河》
1，
太阳一走下河坝
天就黑着贴下来，淮河依然亮着
河面上，黄色亮点，或大或小
那不是星星，是导航灯，是渔火
时有汽笛，忽近忽远
那是夜行的拖轮，长长的航队，像条蛇
打鱼的人，以船为家，以河为家
一生都在漂浮......
2，
打鱼的人，一网下去
开始，打上来的是鱼
后来，打上来的是矿泉水瓶，垃圾袋
有时，打上来的是，人
3，
生活在淮河上的人
用河水，做饭，洗衣，洗澡
以鱼为食
在河上怀孕，生子，身体里有流水声
往河里，拉屎，撒尿，放屁
再还给淮河
——原谅他们吧
谁叫淮河，是他们的家
4，
白天，淮河上有打砂船
挖河沙运到城市的建筑工地
现在，我一看到水泥混凝土砌的房子
就会想起故乡，想起村庄，想起淮河
5，
每年夏天，跟淮河有约
拾树枝，扫树叶，给奶奶升火做饭
抓河蚌，河螺，河虾，让妈妈做大餐
顺便洗个澡
身体像泥鳅，半截埋在泥沙里
光着屁股躺在沙滩上，朝老天爷开枪
6，
淮河边的枯树枝，供不应求
我们爬树上掰，向树强讨
有时找到的是枯树枝
有时找到的是鸟窝，有蛋，有雏鸟
有时找到的是马蜂窝
树枝带回家烧饭，鸟蛋带回家吃
马蜂也“嗡嗡嗡”地跟着要来
——落荒而逃
《小青》
拾完了树枝，扫树叶
扫完树叶，就在石头缝里扒干草
常常遇到红赤念
常常遇到灰土斑
也遇到小青
小青就放了吧，小青是个好小青
要是她愿意，就带回家
隔壁正好有个没钱娶媳妇的老光棍，自杀没死
《放牧》
河埂，长满扒埂草，野韭菜，茼蒿
我们放牛，放驴，也放牧童年
把驴当马，赶在太阳下了河堤之前，回家
把牛当船，过溪
也渡过了，一个一个少年
《挖野菜》
放牧空隙，我们挖野菜
赶在牛发现之前发现
奶奶说，要记住野菜丑丑的样子，苦点没事
奶奶说，野菜都瘦小，眼尖的人才能找到
野葱，弱弱的，矮矮的，有一枚嫩白的球形根茎
叶子，做玉米面饼子馅，很香
根茎，用来腌咸菜，很下饭
每场雨后，最开心
遍地都是地皮菜，软黑的，像蝙蝠耳朵
奶奶说，只有穷人才有福吃到 太阳一走下河坝 天就黑着贴下来，淮河依然亮着河面上，黄色亮点，或大或小 那不是星星，是导航灯，是渔火时有汽笛，忽近忽远 那是夜行的拖轮，长长的航队，像条蛇打鱼的人，以船为家，以河为家 一生都在漂浮...... 拾完了树枝，扫树叶 扫完树叶，就在石头缝里扒干草常常遇到红赤念 常常遇到灰土斑 也遇到小青小青就放了吧，小青是个好小青 要是她愿意，就带回家 隔壁正好有个没钱娶媳妇的老光棍，自杀没死 每场雨后，最开心 遍地都是地皮菜，软黑的，像蝙蝠耳朵 奶奶说，只有穷人才有福吃到 欣赏学习佳作 太阳一走下河坝
天就黑着贴下来，淮河依然亮着
河面上，黄色亮点，或大或小
那不是星星，是导航灯，是渔火 白天，淮河上有打砂船
挖河沙运到城市的建筑工地
现在，我一看到水泥混凝土砌的房子
就会想起故乡，想起村庄，想起淮河 河埂，长满扒埂草，野韭菜，茼蒿
我们放牛，放驴，也放牧童年
把驴当马，赶在太阳下了河堤之前，回家
把牛当船，过溪
也渡过了，一个一个少年 语言生动，鲜活的乡村画面 笔触自然，诗思清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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